窗外的鸟叫声不知何时停了,阳光在画纸上投下跳动的光斑,齐木林接过江理递来的带有茉莉花香的纸巾,在她擦眼泪平复情绪的间隙,江理把这些小画又收回信封里,转而从笔筒里取出一支短短的铅笔。
“我会去跟王老师谈谈你的情况。”江理站起身时带起一阵风,吹乱了桌上的作业纸,“但在那之前。”她弯腰与齐木林平视,镜片下的眼里闪着几分的狡黠,“你也要拿出态度,就从分期还一百二十七张速写的债开始吧,明天我希望看到你认认真真画的五张速写,能做到吗?”
齐木林点头。
下课铃声乍响在盛夏的校园内,离开教室返回画室的齐木林手里攥着潮湿的纸巾与一根削尖的铅笔——那是第一节课时“阵亡”在她手下被她随意丢弃的那根炭笔。
- 灰色桎梏 -
自那次之后,齐木林发现江老师总是有意无意的来到画室旁听,她会背着手在画架中间踱步,在齐木林周围驻足。
美术王老师似乎也改变了对齐木林动辄拍案分教学方式,会先放任齐木林在没出现大毛病的限度内自由作画,而后再负责的进行指点,仿佛一开始那个叛逆跟他剑拔弩张的学生并不是她齐木林。
一切似乎都在正向的发展,但色彩课又打碎了齐木林好不容易堆砌起来的信心。
那日色彩课画室的白炽灯在颜料盒上投下惨白的光,王老师第三次用画笔戳着她画布上的苹果:“再提亮,色阶得拉开。”
齐木林疑惑的眯起眼睛,在她的视野里,那团黄色早已刺破灰蒙蒙的背景,像枚燃烧的信号弹。
可周围人的皱眉让她喉咙发紧,后背传来两道灼热的视线,她回头对上江老师三步开外的目光。她的目光像扫描仪般反复掠过齐木林的画面,眼底翻涌着她读不懂的情绪,王老师则捏着下巴,喉结在松弛的皮肤下上下滚动,欲言又止。
颜料盒里的钴蓝与群青在她眼中只是深浅不同的灰,镉红和赭石搅在一起泛着陈旧铁锈的颜色。调色盘上堆叠的色块如同混沌未开的星云,齐木林调和出想象中的最鲜艳的亮色,却只换来画面愈发浓重的阴霾……那些灰蒙蒙的笔触,是她永远无法挣脱的视觉囚笼。
齐木林对色彩有着特别的感知力,换言之她是色弱。
那天,王老师带着几分不同以往的柔情低声对齐木林讲着什么,大体的意思是:
色弱想要画出优秀的色彩作品是困难的,何况是半路出家的美术生,在联考就相当于三科有一科是瘸腿,这种差距可能就算付诸十足
(本章节未完结,点击下一页翻页继续阅读)
本章未完,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》》