接纳的感觉并没有让我安心。我茫然着,但我知道不能迷路。
雨倾盆而下,像要将一切淹没。这时,我听见了呼唤。
但并不是听见了声音。它如同故土对一个思乡者的指引。我尝试着往那个呼唤的方向移动——准确来说应该是流动,因为周围的空气已经化为了无边无际橘黄色与灰白色交杂的海洋。如同一只速度奇快的浪,我几乎笔直地拍向了岸边。
也许这就是自由,高远之后依然能够找到家的位置。然后我看到浑身湿透的自己,那里的呼唤已经变成一种吸摄。我很想停下,可迅疾的浪花瞬间将“我”淹没。
我张开眼,却没有看见海洋。脸上、后背都湿漉漉的,胸口闷疼得几乎让我晕厥。我大口大口地呼吸空气,它们灌入身体,让我好受了不少。胸口剧烈起伏着,但身体却不能移动丝毫,如同一座可以不断呼吸的雕塑。
我的身上全是汗水与雨水,很不舒服,但我甚至伸手擦脸都做不到。
不知过了多久,门吱呀一声被打开,是奶奶回来了。我像是终于苏醒,慌忙抹了下脸,向屋内走去。
“被雨淋湿了?快点去换衣服。”
随后奶奶就在厨房忙碌起来,不久后一碗冒着热气的面就被端上桌子。我问道:“你不吃吗?”
“你快吃,我回来路上已经吃过了。”
次日出门,正好撞见准备去出摊的李阿姨。
“木木,上学去啊?”李阿姨笑着打招呼。
我回以微笑和点头。李阿姨说,要不和她一起去早餐街,我于是没走平日常走的小巷,帮着李阿姨将有些重的铁车推到了出摊地点。
李阿姨让我等一下。一会儿后,稍微有些烫手的煎饼被递了过来。我望向李阿姨,说了一句“谢谢”。
“好孩子,快去上学吧!”
煎饼还冒着油,咬一口下去,橘黄色的暖意熨烫心田。
我想,一定是从这时候开始的,因为当煎饼滑过喉咙时,我真切地感受到了温暖。尽管我还不明白这由内而外的暖意究竟源自何处,但我有种预感,那就是这种暖意会守望着我,直到有一天我不再孤单。
(本章节完结)