承平七年,冬。
“殿下,又梦魇了吗?”赋雪捧着玄色织金蟒袍立在暖笼旁。
小千岁,幽幽地转醒,八百年来的记忆同时涌现,云策一时没有想起今夕何夕?迷茫地看向四周。
御史台地牢是三个月前用檀香木临时铺就的,角落里的八宝琉璃灯垂着璎珞,墙面上光影重重煞是好看。
地牢外突然传来重物坠地的脆响,原来是御史中丞捧着鎏金托盘撞进来时,惊得门口窥视的侍御史摔了册簿。
小千岁轻笑一声,指尖掠过托盘边缘,盘中匕首镶着颗硕大的红宝石:“大人糊涂了,怎的如此早,执行的规矩是午时三刻......判的是斩。”
“贵人在上,下官本不该......”中丞大人语带哭腔顿了片刻,还是咬着后槽牙道:“小千岁,我的千岁爷啊!您这是何苦来的啊?”
三月前,小千岁因六皇子旧案御书房惹怒乾宁帝云冽,被圣上直接扔到御史台,明发昭命三月后问斩。
御史台接了人,中丞大人就没睡过一宿整觉,偏偏小千岁不讨饶、不辩解、甚至问都不问。
该问问吗?问什么呢?云策认真思考着:“敢问大人,如我这般光景,该着蟒袍还是囚衣?”
中丞大人双目通红,瞪着镜中千岁爷,十五岁的亲王,唇红齿白,一身素白的寝衣,鸦青的长发被身后的赋雪用一根沉香木发簪松散的挽了个半髻。
眸光流转间,年逾四十的男人似乎在亲王稚嫩的眼眸中,看到了一种慈详的神色。
御史中丞用力眨了眨布满血丝的眼睛,像是被院外的雪,兜头浇了个透:“只剩一个时辰了。”
“有劳中丞大人稍后。孤王更衣便来。”小千岁低头用莹白的手指随意着拨弄着身前大宫女戴着的碧玉耳珰。
“姑娘,这确实是小千岁?”
“确实。”赋雪低头看了看一屁股坐地上的大人。
“我的小殿下啊,看在下官,光是这牢房就用上好的雄黄酒,洗了三遍的份上,劳驾您发发慈悲,给下官一刀,您先逃吧。”
“下次换竹叶青,味道好。赋雪,快扶中丞大人起身。”小千岁自己戴上枷锁,正迎上了中丞大人一张正的发邪的面庞。
被中丞大人盯得无奈,低叹道:“掌罚重臣,撺掇死囚重伤朝中大员越狱,该怎么罚?”
御史中丞眸色涨红,憾然一怔。
“依照本朝律例,凡罪大恶极者,皆入御史台大牢,验明正身后,经朱雀街游街示众后,法场行刑,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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