抬下去,我的时辰到了。”说罢就垂下了放在胸前的一只手,闭上了眼睛,停止了呼吸。看了大柜门内面贴的爷爷当年与奶奶定亲的生辰八字的红纸谏书,爷爷生于酉时。
我不知道爷爷为什么对自己的生死时间把握得如此准确,面对死亡何以这般从容淡定和平静坦然。是他几十年风雨飘摇的艰辛,出生入死的历练?还是他熟读经书,彻悟了天地大道至理?
爷爷的一生像一只矫健的雄鹰,勇敢的搏击在无际的长空,又像一道耀眼的闪电,在怒浪狂涛云海翻腾的人间风雨中一闪而过。来的光明,去的磊落。他的身影与神韵时不时的在长空与沧海中闪现。
他的遗物中只有一块精巧灿然的黑色试金石,流传在我手中。
由于家境贫困,爷爷又不太会从事农活。我父亲跟了徐先生只读了三年老学堂(父亲跟徐先生读书,先生从不收学费),就辍学务农了。
八口之家,十几亩山岭薄地,兄弟二人算不算穷苦贫民?
然而我叔父十二岁那年夭折了。这十几亩地就成了我父亲一个人的田产了。我奶奶又是一个封建思想浓厚传统守旧的人,据说性格刚强,特别厉害,家中一直由她当家作主。当俄国十月革命的风暴传到闭塞的胶东半岛的时候,一些头脑灵活的人(巨石村有闯海参崴的,也有在俄国谋生被沙皇撵到黑河淹死的)都对将来的社会变革有所触动和预感。有从俄国回来的人,也有早早接纳革命思想的人,都多次劝父亲“赶紧卖掉一些土地吧,只留下几亩糊口即可,将来都要像俄国一样赤化、充公、共产,平均分掉。”我奶奶坚决不听,对来劝的人破口大骂。
先知先觉的好心人被骂走了,父亲又是出名的孝子,尊从母命。奶奶留下了土地,也从此留下了祸根!致使我家在土改中被划成了中农,没有进入中国革命的依靠对象,没有成为革命的主力军——贫下中农。
中农当年在革命中是被视为团结对象的,表现好了才可以团结,表现的不尽人意,就要被另眼看待,那叫重在政治表现。这一政治标准在当年的青年面前,划上一道红色的分界线,人被划成不同级别,不同类型,在额头上贴了明显区别的标签。
在那个特殊的年代里,有人苦闷,有人彷徨,有人悲观,有人挣扎,也有人从容淡定。
独特的历史背景,特殊的年代,产生特别思想的人,发生奇特的故事,造就特型的人物,这是历史事实,不管后人理解不理解,就是有这么一段畸形时光,就发生了一些鲜活生动,奇异怪诞曲折悲惨的故事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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